2024年，城市公共交通分会组织开展“2024年度城市公交行业优秀管理者”专访活动。深度对话了十家优秀公交企业领导，宣传新时代公交榜样人物，展示各公交企业近些年的发展方向、经营管理特色、绿色智慧出行、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具体实践及成效。让更多的公交同仁、社会人士了解城市公共交通行业的发展现状和未来趋势，为公交同仁提供相互学习和借鉴经验的机会，推动整个行业的进步和发展。
本期，城市公共交通分会专访了济南公交集团党委书记、董事长石军，就济南公交的改革实践进行深入交流。
——济南公交集团党委书记、董事长 石军
济南公共交通集团有限公司为国有独资的有限责任公司，主要经营主城区、莱芜区公交客运及出租、城市公交配套服务等业务。集团实行三级管理，下设7个营运公司、12个直属单位。截至2023年底，集团资产总额1156320.59万元。拥有员工13955人，营运车辆6840辆，新能源车辆数6056辆，绿色公交车占总车数90.83%。线网长度2274.15公里。常规线路427条，线路长度6811.7公里，营运里程23698.76万公里，客运量48172.96万人次。济南公交作为国家级服务标准化试点单位，多年来着力推进公交服务保障能力巩固提升，积极履行社会责任，不断提升市民乘客公交出行的获得感、幸福感和安全感，先后荣获“全国文明单位”“全国五一劳动奖状”等多项荣誉称号。Q1城市公共交通分会：城市公共交通是城市重要的基础设施。当前，城市地面公交处在多元竞争环境中，改革创新成为了公交企业打破瓶颈，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必经之路。请您介绍一下，济南公交近些年来的改革思路与方向？A1石军：近年来，济南公交坚持“公益化定位、市场化运作、品质化服务、智慧化运营、现代化管理”的工作思路，通过深化国企改革，释放发展动能，以改革促发展，以发展惠民生，着力提升公交服务保障能力和经营管理水平。2020年1月企业改制以来，我们通过持续深化改革，逐步构建了符合公交行业特点、适应城市发展需要的“主业突出、精简高效、权责明晰、服务一流”的高品质现代公交企业。实施主辅分离，提升经营效益。聚焦营运主业，统筹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，加大资源配置倾斜力度，让营运公司轻装上阵。剥离非主营业务，按照“分灶吃饭”的思路，将三产单位剥离出主营业务，集团不再承担其成本支出，成功移交公交职高和公交医院，彻底解决企业办社会的问题。对出租、广告、通勤等具有较好潜能的业务板块，推向社会参与市场竞争，实现自主经营、自负盈亏。通过发展三产，分流主业富余劳动力，降低主业人力成本支出。加强内部管理，提升发展活力。深化三项制度改革，精简组织机构，优化岗位设置，重点解决干部能上能下、人员能进能出、薪酬能升能降的问题。强力推进机构改革，推进扁平化管理。实施全员定编定岗，严格控制人员招录，持续压缩辅助岗位编制。2007至2018年，企业车下人员平均占比为42.5%，2023年车下人员占比为37.5%，降低5个百分点。深化管理人员选拔任用、竞争上岗、任期评价、职级并行等制度改革，用制度打通管理干部能上能下的通道。实施全员定额管理、全员绩效考核，加大奖优罚劣考核力度，实现考核结果与岗位调整、薪酬收入直接挂钩。强化精准调度，实现提质增效。抓好营运成本控制，从“精准发现、精准调度、精准控制、精致服务”入手，着力提升精细化管理水平，确保每一个班次、每一公里的高效投入，向营运管理要效益。利用大数据、GIS等技术手段，挖掘新的出行需求，提升线网运营效率，精准发现，掌握客流出行时间、空间特点，优化调度计划和车型匹配，抓好高峰、平峰、低峰各时段的班次投入及间隔调整，精准调度，提升车辆运营效率。细分客运市场，加大优惠力度，提供多元化、高品质出行服务，着力满足市民不同层次的出行需求，精致服务，增强公交吸引力。Q2城市公共交通分会：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城市交通的多样化,人们的出行方式有了更多的选择。请您谈一谈，济南公交近些年在提升公交的服务质量，增加公交吸引力方面，有哪些举措？A2石军：济南公交始终坚持“市民有需求，公交有响应”的服务理念，努力把驾驶员培养成老百姓的专职司机，把公交车打造成老百姓的私家车，持续推出便民利民服务举措，以高品质公交供给，不断增强公交吸引力，努力建设人民满意的公交。优化线网布局，让市民出行更便捷。坚持“增覆盖、降重复、便接驳、提运速”的线网优化思路，加强新城区公交供给，减少老城区重复线路，主动加强与高铁接驳，做到“高铁不到站，公交不收车”，多次完成高铁延误旅客疏散任务。按照“地铁送到站、公交送到家”的工作思路，推进公交与地铁系统的“双网融合”，201条公交线路实现了与地铁的换乘接驳。构建公交通勤快线网络，推进社区公交、小巷公交建设，构建“快、干、支、微”层级分明的公交线网体系。2019年以来，新开优化线路359条，填补公交空白446.5公里，中心城区站点500米站点覆盖率100%。科学精准调度，让市民出行更舒适。实施“一线一工程”、打造公交数据大脑、升级智能调度系统功能、推行行车作业计划自动审核、实现自动报班和GPS里程应用，探索区域调度、实施错时发车，线路运力配置和人员班制更加合理，班次计划和行车间隔更加科学，线路发车正点率达到98%以上，实现串车、大间隔双下降，车辆利用率和劳动生产率双提升的工作目标。发展特色公交，让市民出行更多元。瞄准个性化、差异化出行需求和出行场景，不断拓展客运市场、持续创新服务模式，大力发展定制公交、动态巴士，探索试点响应式公交，开通景区摆渡专线、医院就医专线、文旅专线，更好的满足市民乘客多元化、个性化、品质化出行需求。开通小巷公交11条，破解市民出行“最后一公里”瓶颈。提供优质服务，让市民出行更美好。推行“微笑服务”，让市民感受到“有温度”的公交服务。弘扬“日行一善、及时行善、与人为善、崇德向善”的公交善文化，设立“董事长专项奖励基金”，激发职工“存善念”“发善言”“做善事”的积极性和主动性。对不同乘客群体的心理特点、行为习惯进行分析，分别形成驾驶员服务规范。完成大客服体系整体功能模块建设，在市民服务热线设立公交专席，提升市民诉求响应能力。Q3城市公共交通分会：受诸多因素影响，当前多地公交企业出现资金紧张、经营困难等情况。济南公交近些年采取了哪些措施来实现降本增效，创新发展的目的？A3石军：为有效推进降本增效相关工作，济南公交制定了《“双增双降促效益”活动实施方案（2022年）》《“降本增效”三年行动方案（2023-2025年）》通过科学管控、对标挖潜、自主创新，全方位打响一场扭亏增盈攻坚战。以预算管理为核心抓手，严控规制成本项目支出。积极落实公交成本规制及补贴办法，确保企业可持续稳健发展。通过优化劳动力结构，提高劳动生产率，节约人力成本。优化岗位设置与人员编制，有效控制人员总量。通过严把入口疏通出口，降低人员冗余，紧抓劳动力管理，减少不良劳动力。完善车辆管理体系，提高车辆使用效率。优化车型安排，平衡人车比，结合线路客流、班次计划，合理规划运行车型，提高车辆使用效率。推进全面预算管理在公司经营管理各环节的应用，明确预算责任和控制措施，加强对各项可控成本支出的控制。以辅业开拓为第二赛道，实现双核发展战略布局。关注核心指标，牵住高质量发展“牛鼻子”。以新一轮国企改革为主抓手，以对标一流质效提升行动为总要求，落实亏损子企业专项治理行动。通过政策补贴解决公益成本倒挂，加大市场化力度优胜劣汰服务产品，在多种经营方面提高公交资源创收能力，最大限度扩大产业链上下游交易额。在确保营运主营业务不受影响的前提下，拓展维修、能源、广告、物流等产业链上下游多种经营业务，提高业务量与收入。2023年，多种经营板块收入超营运主业1.81亿元。Q4城市公共交通分会：地面公交系统是城市交通运输的底线保障。目前，济南公交在新能源建设有哪些成果？下一步，具体有哪些公交绿色发展的规划建设？A4石军：积极推进山东泉城绿色现代无轨电车公交示范项目。该项目立项投资概算约23.4亿元人民币，其中亚洲开发银行贷款10.08亿元。济南公交作为该项目的具体实施单位，以建设现代无轨电车系统为核心，积极引进国际先进理念，充分利用现有的快速公交(BRT)网络，并与“零污染”“零排放”的现代无轨电车进行“强强联合”，调整和优化城市公共交通运营结构，努力打造以“泉城电车-BRT”为骨干，常规公交为主体，定制公交及通勤公交为补充，社区公交为衔接、郊区线路为延伸的多种类型的公共交通网络，构建运营端“零污染”“零排放”的绿色多层级公共交通体系。加大新能源车辆推广力度，持续推进车辆装备水平提升。2021年，投入1240辆纯电动车用于天然气车辆的淘汰更新；结合亚行项目的开展，推广双源无轨电车350辆，建设75.1公里无轨电车线网；2022年，济南公交建设完成1座1000公斤级加氢站并投入使用，开通3条氢能公交线路。在车辆持续投入更新的情况下，2022年6月份实现了中心城区公交全面电动化。2023年，投入纯电动车53辆、双源无轨电车350辆，集团电动车占比达到98.67%。加大充电设施建设力度，创新性开展“线网+充电”的新型供电模式。截止目前已完成建设充电设施133处，充电终端1573个，总功率128625KW，桩车比已达到1：3.12。同时，利用无轨电车线网资源创新性开展“线网+充电”的新型供电模式，利用高架走廊下无轨电车供电线网的变电站，在无轨电车营运低谷时段，将供电线网的电力资源分享给充电设施为车辆充电，以提高线网供电设施的利用率，优化电力能源的峰谷平衡，实现充电设施与电车线网“共享”电力资源。目前已在燕山立交桥等四个站点建设了共享充电站，共包含充电桩69台，总充电功率4020KW。调整车辆结构，推动小型化、适老化纯电动车。2024年，济南公交根据市民出行需求及地铁接驳需要，积极调整车辆结构，推动公交向小型化、适老化、适儿化发展，全年计划投运小型纯电动车470辆，目前已到位340辆。车辆采用一级踏步，方便乘客一步登乘，车身具备自动升降及侧倾功能，且车身后部设置轮椅导乘板及轮椅区，最大限度满足特需乘客需求。Q5城市公共交通分会：数字赋能驱动智慧出行，数字化转型对城市交通具有重要意义。请您谈一谈贵司近些年，在公交数字化探索方面都有哪些尝试，取得了怎么的成效？A5石军：努力构建数字化出行服务。近年来，济南公交积极围绕“数字公交”开展便民服务，实现数字人民币扫码乘车，推出畅游卡服务，上线社保卡乘坐公交车功能，自主研发了公交“泉城云卡”乘车码，济南公交NFC泉城通卡全面入驻各大主流手机品牌。逐步完善老年免费卡数据后台自动交互和信息验证功能，实现“让数据多跑路,让群众少跑腿”。自主开发369出行APP，打造一体化公共出行服务平台，目前用户达到650万，已经成为济南市重要的民生应用服务平台。加快推进智能电子站牌建设，乘客实现“掐点出行”，进一步增强市民乘客的获得感和幸福感。构建“1+2+6+N”体系蓝图。2022年9月，济南公交出台了《济南公交数字化转型规划》，规划设计搭建“安全有保证、管理有优化、业务有增收、服务有提升、决策有促进”的一个基础、两个保障、六个新应用、N个场景创新的“1+2+6+N”体系蓝图。着力推进六大业务板块数字化改造，建设数字新服务、数字新营运、数字新安全、数字新机务、数字新管控、数字新决策。数据深度开发，赋能数据价值提供强大动能。2024年以来，济南公交深挖数据价值，实现了数据入表，取得济南市“001号”数据资源登记证书。下一步，济南公交将持续深挖数据价值，赋能数据价值提供强大动力，积极拓展政务类、科研类、图商类、生活服务类等数据应用场景，深入推进数据要素价值多元化释放，实现数据价值的全方位赋能。无人驾驶技术应用。济南公交积极推进无人驾驶技术，逐步提升车辆智能化水平，实施智能网联车示范运行。2024年将投运4辆纯电动智能网联公交车，其中，2辆无方向盘L4级智能网联公交车，2辆L3级智能网联公交车。目前正在进行车辆接收、测试等工作，将努力打造济南市集人工智能应用、科普、研学于一体的多场景名片。Q6城市公共交通分会：城市公交在改革中发展，在发展中变革。对于济南公交下一步的发展方向，能否谈一谈您的观点。A6石军：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：“加快建设交通强国”“推动交通运输等结构调整优化”“推进交通等领域清洁低碳转型”。这一系列关键词，为我们城市公共交通行业提供了发展方向和机遇，2023年10月9号，交通运输部、国家发改委等九个部门联合下发了《关于推进城市公共交通健康可持续发展的若干意见》，为公交的“存在”与“求变”指明了路径。2024年的全国两会上，强调加强发展新质生产力，推动交通运输高质量发展，为城市公交发展提供持续动能。济南公交积极抢抓政策红利，持之以恒提升公交服务保障能力，加快公交基础设施建设，深入发展绿色和智慧公交，深化企业体制机制改革，努力把政策的“含金量”转化为发展的“高质量”。提升公交服务保障能力。推进公交行业服务标准化、规范化、精细化、人性化，持续完善城市公共交通服务体系。首先，要扩大公交服务范围。优化公交线网布局和结构，构建快线、干线、支线、微线等分层服务网络，持续改善公交可达性和便捷性。促进城市公共汽电车与城市轨道交通在线网、站点及运营层面的衔接融合，通过大数据应用提升城市公共汽电车运营效率。其次，要创新公交服务形式。加快技术创新、模式创新，充分利用运力资源，大力发展微循环公交服务，推动定制公交高质量发展，开通通勤、通学、就医等定制公交线路。深入探索发展“公交+旅游”服务模式，积极构建城乡一体化的城际公交网络体系，努力实现全域公交发展新突破。最后，要提高公交服务品质。打造分层分级的网格化服务管理体系，持续增强全员服务意识。完善驾驶员仪容仪表、车辆无障碍设施使用、车厢语音、特需群体服务规范，推进标准化管理，擦亮窗口服务品牌。加快公交基础设施建设。积极参与济南强省会建设，推进公交场站、候车亭、电子站牌等基础设施改造升级。首先，要加强规划引领和用地保障。积极参与城市公共交通专项规划，确保公交网络布局与国土空间总体规划布局一致，统筹落实城市公共交通场站用地需求，提高节约集约水平。其次，要突出工作重点，盘活土地资源，加快场站基础设施建设。因地制宜实施既有用地综合开发，在优先保障场站交通服务基本功能的前提下，利用场站内部分闲置设施开展社会化商业服务。再次，要抓好社区融合类公交用地的布局研究和落地实施。在企业自有、租赁场站建设完善新能源车辆充电设施，保障用电接入条件，有效满足车辆充电需求。灵活设置微循环公交、定制公交等停靠站点，提高港湾式公交站点设置比例。深入发展生态和智慧公交。加快推进公交向绿色化、数字化、智能化转型发展，围绕创新打造公交发展“新引擎”，通过培育公交新质生产力开辟发展新赛道。在生态公交建设方面，贯彻新发展理念，加快绿色低碳转变，积极响应国家新能源汽车发展战略，持续加大新能源汽车推广力度，优化公交车辆结构，深入实施质量提升行动，强化节能减排和污染防治，提升企业能源管理水平，助力实现国家碳达峰与碳中和的目标。合理制定公共交通乘车优惠政策，积极引导群众养成低碳出行生活方式。推出乘车免费换乘、公交+地铁优惠换乘政策，提升老年人、残疾人、学生等特定群体乘车优惠，降低特定群体出行成本，保障特定群体出行权益。在智慧公交建设方面，推动数字化技术与企业生产经营管理深度融合，加快实施数字化转型规划，全面推进企业数字化、智能化，探索传统产业数字化新商业模式。持续深化体制机制改革。以新一轮国企改革为抓手，坚持问题导向、目标导向，着力推进体制机制改革，塑强发展优势。一方面，要加强战略管理，抓好企业经营管理顶层设计。进一步完善法人治理体系，逐级梳理权责利划分，构建更加清晰、完善的企业治理体系。另一方面，要深化三项制度改革。优化考核指标，推进差异化收入分配制度的落地，实现收入能增能减。打通员工市场化退出渠道，完善企业内部人员流动机制。深化人事制度改革，完善管理人员竞争上岗、不胜任退出和职业经理人选拔聘用等机制，实现干部能上能下。此外，充分挖掘“公交+”业务板块资源潜力，开辟更多引领企业发展的新赛道。梳理多种经营板块业务，依托公交主业，探索通过合资合作、连锁经营等方式延伸产业链，力争在车辆配件供应、公务车保障等领域实现新突破。